。 阮祎整个人好像被抽了骨头似的,有气无力地啼泣几声,稀薄的精液从龟头涌了出来,被贺品安顶一下,浑身又一颤,他崩溃极了,两手一软,从男人的背上滑下来,只听见一点声音,垂眼去看,才晓得自己尿了。 阮祎更加哭得没法。 他缓了好久,神志仿佛都被撇到九霄云外,他哽了一下,朝人口不择言道:“我讨厌你,我真讨厌你。” 他不为讲什么床话,他真心这么想,且说了出来:“坏掉了……我坏了。” 贺品安的鸡巴还在他身体里,并没有退出来,阮祎伸手去推他,半点推不动,转开脸,一副跟他生气的样子。 贺品安牵过他的手,想起刚刚干他时,耳边哗啦哗啦的声响。 他摸着那条链子,摸链子上的戒指,一双眼灼灼地望着阮祎。他亲了亲阮祎的手腕。 “说喜欢爸爸。” “讨厌爸爸。” “说喜欢。” “讨厌。” “随便吧。” 阮祎听到这话,心里忽而空了似的,不等他回头去找男人的眼睛,就被人一把抱住了,贺品安吻着他的脸,一寸寸地吻下来,缠绵到了极点。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淡的,一如往常,他本就不是大喜大悲的性子。 “反正你永远都是我的。” 阮祎愣怔着,心跳比做爱时更快。 他以为,贺品安是从不相信什么永远的。 贺品安曾亲手摧毁过他的童话,而如今,他却愿做一位骑士,来为他建起一座城堡了。 阮祎哽咽着,自然而亲昵地搂住了贺品安。 “刚说的不算数,”他小声道,“现在喜欢爸爸了,最爱的最喜欢的就是爸爸。” 第89章 ============ 89 最后一门考试也结束了。 阮祎请舒晓喝奶茶,兼以听一听宿舍大哥的八卦。 他俩在奶茶店里坐着,连位置都和第一次来时一个样。 阮祎先把自己的情况竹筒倒豆子交代了个清楚,而后就开始旁敲侧击舒晓。 舒晓不说话,只用吸管一劲儿地搅和着杯里的奶茶。 她长了一副好拿捏的模样,可阮祎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女孩儿,尤其在大事儿上,头脑清楚,行事果决,很少有拖泥带水的时候。 正因如此,近段时间以来,他越发看不懂她跟薛淮的状态。 从前舒晓下床撞着脚趾头都要私聊他,骂一通学校风水不好,这回两人眉来眼去月余,却半个字都不肯透露给他。 作为他们最好的朋友,阮祎当然关心他俩——但更主要是好奇,他快好奇死了。 “他说要给我做sub。” 阮祎吓得奶茶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。 “大哥?大哥也是圈里的?” “……不算是。” “那什么意思?你把他掰了?” “你胡说什么呢!” “我也觉得奇怪啊。你要掰,也给他掰成主子啊,怎么他还给跪了呢!” “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 “哦——他自己觉醒啦?那他眼神不行呀!他来找你,那不纯粹是给瞎子点灯,要公鸡下蛋吗?” “你什么意思,我怎么就做不了dom呀?我还真就转行了!” “我靠!”震惊之下,阮祎难得地蹦了脏字,“小丫头,原来你真对我大哥有意思啊!” 舒晓这才反应过来阮祎是在给她下套,她红着脸,往阮祎的肩上砸了两拳。 阮祎在进组前跟贺品安不欢而散,生活工作各有各的难处。彼时舒晓尚未从那段失败的关系中走出,也并不想拿着一把把负能量去打扰同处于迷茫中的阮祎。 薛淮屡次来找她,拿捏着分寸,那么妥帖,从不使她难堪。她以为自己长大了,她什么都能想明白,连离开温昱时都不曾有丁点儿踌躇。她是个敢于以利刃剜去腐肉的人。然而,薛淮的爱却令她自惭形秽了。她明知道做错的不是自己,却仍觉得自己不能去爱,不配去爱——即便她清楚知晓这想法是多么错误的。 她想起她与阮祎聊到的小马过河的故事。她是未曾被人提醒过的,险些溺亡的小马。她知道水淹没头顶的滋味。从此,那波光粼粼的长河也会变成一场噩梦。 她忍不住在薛淮面前哭了。薛淮于是意识到她受过伤。 舒晓试着与薛淮保持距离,她清楚薛淮的为人,她断定薛淮会对她的秘密守口如瓶,因此她还抱着一种自甘暴弃的态度,向薛淮坦白了自己所需要的亲密关系是特殊的,不同寻常的。 她的心中多么忐忑。尽管她早已把自己的肉体与精神解放了,可她仍会产生无可避免的恐惧。在这个面目模糊的社会里,一个女人的童贞被看得多么重要,而她已从各个方面失去了,她原以为自己是浑不在意的——她岂能听凭无关紧要之人的摆布,可她终究在她的胆怯中发觉,自己正处在这口深深的井里,她在看不到边际的铁笼。这些摆布,她失去的童贞,以一种纯情的姿态,狠狠地羞辱了她,多么残忍。 她要亲口告诉薛淮,她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“荡妇”。 舒晓后来才知道,为了她的一番坦白,薛淮下了多少工夫,如同选修了一门新的课程。 他说,既然你害怕再次陷入被动,那么由我来试一试你从前的角色吧。 她当然拒绝了,她想,薛淮也许是疯了,同时,她并不希望自己与薛淮的关系走入一种莫名的暧昧。她恐怕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要被她毁了。 薛淮迟钝,好一阵才领悟了舒晓的顾虑。他于是诚恳道:“我不为了跟你发生关系。我知道,以这种方式接近你,实在很唐突,也显得我这人很狡猾,不真诚。可我是真心地喜欢你,我也就能厚着脸皮,不以此为耻。对于我而言,我承认自己对你阿谀,但应不至于谄媚。我不尽是为了你改变的,我把这当成自己给自己的一个机会。如果你认为这样的我是合适的,我当然也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。” 他说:“你不要害怕,我会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你。” 这次,他们为彼此留出了足够的反应时间。 那天天色已晚,她有心事,渐渐在练功房里忘了时间,同学们都走了,只她还留着。 薛淮联系不上她,于是找来这里。 他们许多天没有见面。 舒晓坐在长椅上换鞋,一抬眼便看到薛淮正看着她,蓦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。 薛淮蹲下身来,望向她的眼睛,望了好久,久到终于望到了一丝默许,才轻轻地为她换好了鞋。他当然可以将这事儿做得极为亲昵;然而他并没有。 先迈出这一步的,是舒晓。 舒晓看到他的头顶,他的发旋,禁不住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