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立起了身,米子晗追上去,“哥,你去哪儿啊?” “你们在屋子里坐着,我去找找王汪。” “你去哪儿找啊?去镇门口吗?”李琦从屋子里跑出来,她披上衣服,“我跟你一块儿去吧。” 她这心从下午慌到现在,一直没落地,得找个事情做,要不然总会胡思乱想。 秦立让她跟自己后面走。 米子晗想留在屋子里,但看看可靠的秦立,又瞧瞧壮实的曹岑,他还是跑了出去,“等等我,我也跟你一起去。” 曹岑留在屋子里不去了。 他要看着大家的背包。 不过他们走了之后,这屋子里的暖和气也没了。 曹岑搓了搓自己手臂,穿上外头,靠在床头,等着他们回来。 秦立他们到了村门口,还没出村子就看到好多学生站在门口似乎是起了争执。 “怎么了这是,都站在外面不回去睡觉吗?” 秦立他们是大人,大学生都是一群还没有见识过社会毒打的孩子,他们中间有人忙不迭地跟秦立他们说了事情。 “我们有三个人没了。不知道怎么回事,一下午都没有回来。” “我们正让霍伯中找村子里的人沟通,霍伯中还没有出来。” 他们七嘴八舌,如一群惊慌失措的嘴碎鹦鹉。 秦立让他们安静,“我们也有一个同伴走失了,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过。” “是我雇佣的司机,他的车子停在镇门口,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都看到了他的车子。” 秦立语速缓慢,他的眼神如鹰一般掠过每一个学生的面庞,将他们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记在心底。 有的人脸色轻微一僵,还有人是疑惑、着急。 在场唯一哭的女孩子垂着头,伸手抹眼泪,秦立没有看到对方的脸,但他观察了对方的肢体语言,没有什么异样。 “没见过。” “我们没见过的,下午都在房间里,哪里都没去。” 秦立对后者露出个笑,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脸都黑了。他真是嘴巴贱,才跟对方解释这么多的话。 心虚,心里有鬼。 秦立跟这群学生道别。 带着几个人又回去了。 “秦立,怎么了?” 李琦刚刚在那里颇为不透气,心跳到快得很,都快提到嗓子眼了。这会儿走了,才慢慢缓过来。 她拍拍胸口,觉得自己这强烈的第六感,有时候真是要命。 秦立脚步没停,“你们还记得他们一开始一共有多少个人进来吗?” 这个答案米子晗知道,他快跑了两步走到秦立的身边,“十八个!我当时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数了的!” “那现在多少人?” 这个问题的答案米子晗不清楚,他想了一下,“应该还有十四个。” 死掉了一个,失踪了三个。 “不对,是十五个!” 李琦猛然开口,她抬起一张汗津津的脸来,上面全都是冷汗。 “我的记忆力很好,看到什么都会记下来,一共是十五个。” “什么!”米子晗瞪大了双眼,“为什么会多一个!” “会不会是村民?” “不对,村民根本不屑跟我们说话。” 米子晗胆子小,碰到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会无思乱想。 这个毛病秦立也刚发现了。 方才秦立一眼扫过去就发觉人数不对,学生们有的近有的远,一直都不见人的霍伯中也出现了,可是他扫到的人数是十五,平白多了一个人影出来。 “别说话,我们先回去。” 秦立进屋,主人家还没有休息,秦立让米子晗他们先进去休息,李琦今晚也不用跟那个女学生一起了,就跟他们一起住,李琦睡床,他们三个大男人打地铺。 李琦说好。 她也感觉还是跟在秦立他们身边更有安全感。 她看了秦立好几眼,觉得更加准确的是,跟在秦立身边会有安全感。 不是她轻视米子晗跟曹岑,她觉得这两个人加起来连秦立以拳头都打不过。 秦立有事情,他跟屋主聊天。 两个人语言不通,但秦立会比划,屋主能勉勉强强清楚。 “昨天没睡好,听到隔壁的声音。” 秦立做了个打的手势。 屋主看明白了,叹了口气,一边说方言,一边跟秦立比划。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,食指中指无名指。 食指晃晃,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无名指晃晃点了点自己的喉咙,中指则是点了喉咙跟耳朵。 比划完之后去看秦立,屋主面色哀愁。 秦立想到了夜晚闷不做声的鞭挞声,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巧克力,递给了对方。 巧克力的包装纸是金箔,漂亮的,在黑暗里也亮晶晶的。 照亮了屋主震惊的双眼。 他看看秦立又看看巧克力。 秦立明白了他的误会,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,当着对方的面剥开纸吃了进去。 看吧,这不是金块,这是吃的。 屋主明白了,恍然大悟。 原来这是用特殊的柔软黄金做成的灵丹妙药啊!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朝着秦立跪下,好在秦立眼疾手快,扶住了。 秦立额头上都出了一头汗。 跟屋主比划半天这是给他吃的,见对方这次是真的明白了,他才走了回去。 等秦立走了,屋主小心翼翼将巧克力放好,他觉得褂子的口袋还不够小心,又要取出来放贴身衣服里头,但他瞥见了草丛里蹲着的东西。 屋主脸色立刻大变,他发出一阵压低的怪叫,像是在驱逐,又像是怕将对方吓到。 但草丛里的东西没动,一直盯着他的手看。 屋主看明白了,他咬了咬牙,将巧克力往地上一丢,就走开了。 被人丢下的巧克力被一只小小瘦瘦的小手捡起来。 小手黑黑的,指甲缝里面都是脏兮兮的泥巴。 来者盯着它看了老半天,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从里头散发出来的一丝甜滋滋的味道,像是夏天的风,跟冬日的暖阳。 他将巧克力抓在手心里,回头去看那扇窗户,窗户已经被关上了,那儿没有人。 小孩子撕开包装纸舔了一口,先是苦再是甜,他的眼睛眯起来。 只是很快就有细微的动静惊扰到了他的自在,小孩子回头望了眼,但这次没有立刻离开,反而是凑到秦立的窗边。 屋子里的光亮透出来,落在他稚嫩的小身板上。 也照亮他身上一道道、一条条清晰的伤痕。 月色下出现一道宽阔的黑影,小孩子这才从秦立的窗边离开,一骨碌地躲进了一旁的树丛里屏住呼吸。 屋子里的人说话,秦立若有所感,他伸手在窗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