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又接到快递员电话,说有个快递需要到前台当面签收。 他匆匆赶下去一看,是来自“季”先生的包裹,包装印有某知名服装品牌的logo,恰好季之木发来一条信息:[早点换下湿衣服。] 温亭藏着笑溜到卫生间,幸亏季之木虽然人品不好,但衣品挺好。他心满意足地把外衣外裤换上,尺寸合身,一身清爽,又发现小袋子里还有一条平角内裤。 他无奈地给季之木发去条信息:[怎么还有内裤?是够全套,但我应该没在雨里游泳吧。] 呆子:[不知道,我让柜员拣的,衣服合身吗?] 温亭满腹狐疑,他有点不大相信季之木的说法,于是问:[合适。但你怎么跟人家说的?] 对面发来一张聊天截图,刚开始的对话都很正常,交代尺码和款式。只是当柜员问到“请问是要出席什么场合,需要帮您注意什么吗?”时,这呆子不明不白地给人发去三个字:他湿了。 温亭:[…...你故意的吧?] 呆子:[有什么问题?] 温亭:[没有。谢谢衣服,想你爱你333] 他放下手机,反正丢脸的不是自己,温亭乐享其成,专心投入到工作里。 中午吃过饭他到一楼休息,路过前台时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人,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季之木之前身边的那个omega,他正和前台接待的交谈,温亭留心,听见他问“什么时候离职的?” 本来他不会多管闲事,但现在身份变了,怎么也不算多管闲事吧?温亭自觉肚量没有大得能撑船,走到他身边问:“你找季之木?” 对方打量了他两眼:“你是谁?” “换个地方说吧。”温亭稍一思索,将他带到“飞越时间”。 “你要喝点什么?”他拿着菜单问对方。 颜亦枫不接话,眉头微皱。他刚才走在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身边,闻到这人的信息素味道和季之木很像,但比季之木的淡很多。 他问:“你是他朋友?你的信息素和他很像,也是alpha?” 温亭一脸漠然:“我是beta。”他肉眼可见对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但很快又调整了回来。 “颜”嗤笑一声,神态突然变得自在很多,挺直腰靠着椅背说:“有意思,我要一杯美式,不加糖。” 温亭给自己点了一杯柳橙汁,两人等单期间谁都没有先说话。 何意给他们送上饮品时朝温亭扬了扬眉,不知道是想看戏还是送上鼓励。 “我要先搞清一件事,你们的事是在我出现之前还是之后?”颜亦枫啜了一口咖啡。 “之前认识,之后在一起。” “是吗?”omega冷笑,咄咄逼人,“但我从没在他嘴里听说过你。” “不稀奇,我也没有。” “按你这么说,责任全在他?是他瞒得很好?” 温亭手指点了点杯壁,淡淡道:“但我后来从他嘴里听说他拒绝了你。” 颜亦枫怒目圆睁时依旧像只美艳的孔雀,不失高贵,他抻直脖子两手抱臂,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:“我之前一直想他眼光是不是高得出奇,谁也看不上,现在看来也就这么一回事儿。” 说完,他又觉得好笑般摇摇头:“还是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,你和他甚至易感期都只能靠抑制剂缓过去。” 温亭盯着他的眼睛,面无表情道:“多陪陪就是了。” “他上一次易感也很好地挺过了,就在一星期前,”温亭顿了顿,补充道,“当时我在他身边。” 颜亦枫鼻子轻哼一声,陷入沉默。 中午来咖啡店休息的职员很快又离去,他们角落这一桌显得尤为安静。 半晌,颜亦枫才开口:“他也没什么好的,徒有一副好皮相,连话都不会讲。” “嗯,确实很闷。”温亭轻声附和。 “那你怎么……”颜亦枫盯着眼前的beta,他正看着窗外,不知道是玻璃窗反光还是别的原因,他的眼睛漆亮,尽管外面没有阳光。 “我已经习惯了,”beta说,“我七岁和他认识,一起长大,再闷的性格也习惯了。” 颜亦枫突然不想再问了,这番话让他觉得喧宾夺主的才是自己,他所受的教养和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没有自尊地拉扯下去,但他确实不大甘心,毕竟追季之木浪费了他好几个便当盒。 “认识这么久,还会有新鲜感吗?”颜亦枫最后再刁难。 对面的beta许久未答,仿佛陷入了沉思,直到窗外的雨点变小,他才听到那人说:“我不知道怎样算得上新鲜感,但我和他待在一起时不会想要分开。” beta突然笑出了声:“你说的对,可能确实是因为他长得好。” 出乎意料的一次和谐交谈,颜亦枫觉得如果眼前这人是个alpha,说不定自己会更感兴趣。临走前他突然起了坏心思,举起杯子问对方:“你觉得我会泼你吗?” “不会,这很狗血,”温亭无语地扯了扯嘴角,又说,“但如果你非要和我不对付,不要泼脸,我很讨厌苦咖啡。” “疯子。”颜亦枫撂下一句话,起身离开,昂首挺胸,来去时都像只骄傲的孔雀。 温亭瞄了眼时间,午休快结束了,他呼出一口气,离开咖啡店,慢悠悠地走回公司。裤袋里震动了一下,是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—— 呆子:[三个3是什么意思?] -------------------- 斗地主三不带的意思呗 第40章 香水 ======================= 温亭回到家时发觉客厅静悄悄的,找了一圈,房间无人,意识到温国安可能回去了,也不和他打声招呼。 他心里正吐槽着他爸来去匆匆不留痕,刚一走到厨房便看到温国安留下的东西。 几个礼盒袋子齐整地摆在饭桌上,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,袋子下压着一张字条。 入目便是“警告书”三个大字,白纸黑字十分显眼,他爸写得很有气势,导致他一字一句扫过时耳畔仿佛响着温国安铿锵有力的声音—— “警告书:蝇头小利,企图一笔勾销,小恩小惠,妄想收买人心!自以为是,愚钝傲慢,风气不正,一身铜臭!望你早日清醒,一刀两断,此人毫无真心,哪来实意!为父已走,礼物一概不收,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假使寄来,恩断义绝!” 温亭咬着腮帮,半晌,给他爸发去一条信息:[您老人家八点档看多了吧!] 温国安很快复了过来:[咋地?] 温亭最终没有把礼盒强行寄过去,人被逼得太紧便容易适得其反,等他爸气顺了再慢慢磨,反正他有的是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