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,薛淮从哪儿知道的。 “刚下楼去给水卡充钱,看到她在搬东西,搭了把手,聊了几句,她说可以一起玩。”大概阮祎的神情太过直白明显,薛淮只好干巴巴地解释一遍。 邱越鸿神经大条,读不出什么不对劲儿,笑哈哈地说:“没问题啊,一起一起。” 吃饱喝足,他们开了五排的房间。薛淮把舒晓叫上来,发现还少个人。邱越鸿人缘好,准备敲几个人问问。 开学以来,阮祎加了很多新同学,他看见好些人在线,可他一个也不好意思拉,觉得都不熟。 邱越鸿那边问过一圈,一个能来的都没有。缺个人,房间挂在那儿又开不了,远远还有个小姑娘在等着,气氛多少有些尴尬。 阮祎准备直接招个路人。正在这时,有人申请加入队伍,阮祎点开申请一看,发现括号内的备注是邵忆青。想了想,拉他进了房间。 五个人的常用位置正好岔开。薛淮来辅助,跟着射手邵忆青,他拉来的舒晓打对抗,跟他站了个对角,除了打团的时候,一局也见不着几面,邱越鸿美滋滋地拿美女法师,阮祎玩打野,他这边一通乱杀,邱越鸿就要开“全部”说:玄策哥哥真帅。在他耳边,声情并茂,给他听得眼皮直跳。 邵忆青的射手玩得很好。这趟临时车配合得不错,一晚上下来,赢多输少,大家都开心。 退了游戏,邱越鸿问阮祎:“这‘送伞学长’咋不说话?” “不知道,兴许不方便吧。”他心不在焉地回道。 他忍不住去想邵忆青那个游戏名,他总觉得眼熟,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。他先去上厕所,看到下身的锁,仍然有点不适应,而后去洗漱,早早地爬上床。 拉上床帘,他侧躺着啃手指,越想不起来,越感到心烦意乱。好像有句很想说的话正到嘴边,一晃神,竟就这样忘了过去。 辗转反侧,他坐起身,先在微信里搜,发现这游戏名也并不是邵忆青的微信名。他想起,在上大学之前,他向来都是用的QQ,忽然就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,把那串字符在QQ里搜了一遍。 真的搜到了。 一个灰扑扑的头像,离线状态,QQ号很简短,所有相关信息都是许久以前的。阮祎感到十分荒诞。他仔细查看,发觉那人添加自己的时间是六年前。六年前?阮祎一点也不想起来了。他心里好奇,又觉得这是一件太过巧合的事。他回想自己和邵忆青相处的细节,好像没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。他和邵忆青不熟,并不好贸然为了这事大半夜找人聊天,于是干脆放下手机,倒头睡觉。 熬过这一周就要放国庆假了。这周又是招新周,各个社团的学生干部都忙得脚不点地。扫楼,发传单,摆台,样样都不是容易事。 这忙碌,阮祎却感觉不出。自打戴了锁后,他整个人都转性了,成日里琢磨那些能清心寡欲的法子。社团他也不想加,他想,光个乐团都够他受得了。娱乐活动,能推掉都推掉。邱越鸿叫他去操场遛弯他也不去,怕看到流着汗打球的帅哥,鸡鸡起立。每天最大的运动量就是在王者峡谷奔跑。人生信条变成了多吃多睡多练琴。阮祎发觉,在做这三件事的时候,他的心灵会变得无比纯净。 见不到贺品安的日子里,阮祎每天起床睡觉都会跟他打卡,比上课签到还积极。贺品安闲了就会搭理他,忙起来则不会。阮祎大概感觉到贺品安忙的时候有多忙了,因此也不会太胡搅蛮缠。空虚寂寞冷的夜里,他会赶在超市关门前去买一罐冰可乐,坐在小凉亭里唱歌,录视频,他有点瞎讲究,一段词儿要翻来覆去唱好几遍,才能选出一条觉得差不多的。那时,可乐也喝得差不多了。一边往宿舍走,一边发视频,洗漱完上床就能看到大家的赞美,心情特别荡漾。偶尔也有人骂他,说他做作,他心想,我就做作!然后闭着眼,把那些恶评划掉,等划过去了,继续美不滋儿看别人夸他。 周五是“百团大战”的最后一天,也是社团招新的最后一天。明天就要放假了,这假期很长。阮祎期待万分,早早就收拾好了回家的行李。 哥哥们各自找到了“归宿”。薛淮加入了辩论协会,邱越鸿加入了院男篮队。外面气氛热火朝天,阮祎成天窝在宿舍里等着羽化登仙。他俩实在有点看不下去,劝阮祎说,你好歹出去遛遛。 阮祎想,也是,都最后一天了,遛遛。 他觉得跟这俩大老爷们逛,有点没意思,于是叫上了舒晓。他没跟哥哥们说。下楼时,薛淮看到舒晓,一副意想不到的样子,很欣喜地笑笑,打过招呼,眼神就开始闪躲。阮祎想,我再看不出什么来,我就是个笨蛋。邱越鸿顶着个笨蛋脑瓜,嘿嘿傻乐,拍了一把小姑娘的肩膀,说:“之前见你时一点不觉得……想不到你廉颇玩得那么好啊!” 阮祎心情复杂,揽过舒晓,背着二哥,偷偷翻了个白眼。 一条路上,满都是社团招新的展台,学姐学长们热情地上前搭话。 街舞社的最先认出阮祎,而后是太极拳社。阮祎是新生里的小红人,大家都想招进来做活招牌,别的不说,横竖宣传方面不用愁了。就这样,过来招新的人越来越多,拍照和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,里三层外三层地圈着阮祎,同行来的几人都被挤到好远的地方去了。阮祎回头找人,心里特别无奈。他又不是什么大明星。他们谁都没想到现场会突然变得这么混乱。 正在阮祎感到束手无策时,一个大高个儿杵在人群外,“喂喂”地喊了几嗓子,好多人回头看他,认出来了,都给他让道。刚才堵得密密实实的路,他挥挥手就走进来了,阮祎看他,知道是个学长,不知道是谁。他眼尖,一眼看到那高个儿脖子上的choker,心想这人可真勇敢。 那个寸头学长走到他跟前来,递给了他一张传单。他低头一看,上面印着硕大的三个字:散打社。 “哥哥姐姐们,差不多得了啊!没看见人家小同学都被你们吓坏了吗?” 一群人刚刚纯属热闹上头,这会儿后知后觉,感到冒犯,纷纷笑了,给阮祎递过传单,很快散开,各忙各的。那学长也不紧不慢地走了。 阮祎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很感激。舒晓几人跟过来,也往那边看。 “他是谁啊?” “他你都不认识?”邱越鸿不敢置信,“江帆啊!” “他——好几届的散打冠军呢。”舒晓用下巴点点那人离开的方向,“他读大三的时候,看到有人持刀伤人,还见义勇为,这事儿后来上了新闻。这人学习成绩好,打球也厉害。你要是刷告白墙,基本每天都能刷到跟他相关的。” “不过他好像公开说过,他喜欢男孩儿。” 脑海中闪过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