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!”齐昭气得转身就走,灵均早在心中乐开了花,见他这就要走,他不忘借着上茅房的由头小跑着跟上。
齐昭只以为是桓钰追了上来,见来人是他,他脸色阴沉,环顾了一下四周,来来往往的宾客,要在这里动手,难免落人口实,没好气道:“你有事?”
灵均清了清嗓子,郑重其事地告知:“你不高兴的时候我特别开心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齐昭双眼微眯,走上前重重揪住他的衣领,“要知道,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,识相的,就赶紧给我离开桓钰!”
“那你捏来试试?”灵均反手扼制住他的腕骨,凑在他耳边小声告诫:“我知道你喜欢褚桓钰,但我来这里呢,就是为了让你趁早死了这条心,不说褚桓钰,就是你喜欢的张三李四王五,我全都不会让你如意。”
齐昭冷静下来,将他浑身扫视,“你到底是谁?你是北方派来的细作!”
“我啊?我是你爷爷!”灵均说完,趁他不备,拍了拍他的脸颊,迅速跑开回到了桓钰身边。
齐昭站在原地,他自认没有在南方得罪过谁,唯有近两年他在关外,怕那些胡人卷土重来,实行了一系列的残忍手段。
尽管消息都被他压了下来,没有传回建康城,但若是这人原本就是北方细作,那一切就能说得过去了。
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计划,内心的嫉妒和焦躁平复下去,转而换上了胜券在握的笑意。
当然,那时的桓钰不会知晓。
无忧无虑的少年,赏着天上月,拥着意中人,酒过三巡,他泡在温泉中觉得自己很幸福。
“灵均,我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浴房内一片沉寂,他疑惑扭头,只见那人已经趴在池边酣畅大睡。
他无奈笑了笑,凑近些许,在他耳边淡声唤道:“灵均?”
把人抱上岸,本该非礼勿视,可视线总会不受控制。
桓钰耳根通红,拿浴巾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珠,纵然浴房之中仅有彼此,他还是紧张得不行。
灵均迷茫睁眼,在水汽弥漫的浴房中,很快就看清了桓钰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,他扬唇笑了笑,嘟囔一句“褚桓钰,你可真好看”,又睡了过去。
桓钰哭笑不得,把人裹得严严实实抱到床上,他贴近,瞧了他半晌,末了,伸出食指去描绘他的五官。
初见的第一眼,他就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,是在哪里见过?这双丹凤眼黑白分明,永远泛着水光,干净到不含分毫杂质。
睫毛又长又翘,自然地卷曲着,他顺着精致的水滴鼻下滑,目光定定地落在了他唇角处的那颗朱砂痣上。
“褚桓钰。”
桓钰以为自己被他发现,立马躺好,僵直着身体丁点也不敢动弹。